上周鄰居李阿姨敲開我家門時，手里攥著三份不同裝修公司的報價單，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。『小張啊，你說這拆個舊墻怎么有的報80一平，有的敢要150？』她指著其中一份用紅筆圈得密密麻麻的報價單，我瞥見『拆除費』那欄確實寫著天差地別的數字。這讓我想起去年自家翻新時，我也曾為這些藏在裝修合同里的『隱形消費』輾轉難眠——直到親眼看見施工隊長老陳帶著徒弟們，在三十多度的悶熱房間里掄了整整兩天大錘。

現在每次路過正在拆除的工地，我總會下意識算筆賬：那些漫天飛舞的粉塵里藏著多少成本？先說最直觀的墻體拆除，普通磚墻和鋼筋混凝土墻的價差能有兩三倍。去年我家拆12公分厚的輕體磚墻，老陳按65元/㎡收費，但對面樓王叔家拆除承重墻時，光是切割鋼筋的工藝費就另加了40元/㎡。有次我提前半小時到工地，正撞見他們用金屬探測儀在墻里找暗埋線路——這種『排雷』工作看似簡單，萬一砸到水管電路，后續維修費可能比拆除費還高。

地面拆除的水更深。記得施工隊小劉跟我吐槽過，有些瓷磚下面藏著五層不同年代的找平層，電鎬打下去火星四濺。這種『千層餅』地面要加收30%難度費，但業主往往覺得『不就是刨地嗎』。最坑的是去年某小區二手房，拆開木地板發現下面還有10公分厚的自流平，光運建筑垃圾就多花了2000塊。現在報價單里要特別注意『垃圾清運』這項，包含多少立方、運距多遠都直接影響最終費用。

最近幫同事監工學到個竅門：拆除前讓項目經理帶著紅外線測距儀全屋掃描。上個月他們家用這方法發現報價里多算了7㎡墻面面積，省下近千元。不過真要計較起來，那些邊邊角角的細節才讓人頭疼——拆除衛生間要不要保留馬桶下水口？吊頂里的新風管道拆不拆？這些看似零碎的項目，積少成多能讓總價浮動20%以上。現在我看報價單都習慣性問三句：含不含垃圾裝袋？包不包成品保護？拆完的墻面要不要做初步找平？

前兩天老陳喝酒時說了實話：『現在拆舊這行當，正規軍和游擊隊能差出個裝修首付。』他徒弟上個月接的私活，業主為省3000塊找了路邊隊，結果拆斷燃氣管被罰款兩萬八。這話讓我想起建材市場老周說的案例，有家拆除時沒做防塵措施，樓下新裝修的婚房落了層水泥灰，最后賠了全套軟裝。所以現在看到『全市最低價』的拆除廣告，我總忍不住想——省下的錢，夠不夠付可能產生的隱形賬單？